最近数月，在与多省市沟通交流过程中，发现营商环境同仁对世行新体系（B-Ready）中的企业调查（ES）工作，颇有些无从下手之感，而企业调查工作又近在眼前，无力感与紧迫感并存，委实不易。

民生智库营商环境研究中心组织了团队成员，尤其借助几位海归同事的发力，集中翻译并研究了世行企业调查工作的一些内容，梳理成文，以供营商环境领域同仁参考。

关键词：世界银行、营商环境、企业调查

世行企业调查（ES）项目缘起于20世纪90年代，世行不同部门开展的旨在评估商业环境的项目。自2005年以来，这些工作主要由企业分析部门（DECEA）负责，该部门开发并应用了一种全球性的方法论。截至2023年1月，“企业调查”项目已在154个经济体中进行了超过180000次访谈。

ES进入我国营商环境视野是因2023年以来，世行营商环境新体系中各一级指标的第三大支柱——效率指标的数据来源与ES项目的深度融合，而每一个支柱在每个一级指标中以算数平均数体现分值，即每一个指标的ES调查结果皆占到该指标33%的分值。B-Ready 10个新指标中，除市场准入、办理破产外的其余8项都涉及到企业调查工作。且上一轮ES中国调查已是十余年前，信息断层明显。

在学习了世行公开的ES项目操作手册、ES问卷、方法及相关指引文献等资料后，民生智库营商环境研究中心梳理了世行企业调查的一些基础信息，主要包括调查对象与安排、调查内容与问卷、调查方法与框架、调查结果与公开等，以下是我们的初步成果。

一、调查对象与安排

（一）调研对象

ES项目关注全球各经济体的私营部门，具体而言，调查的是我国的大中小微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，具体调查人员为企业负责人、股东、高管、财务总监、人力资源总监等。

企业基本特征：

√ 民营企业（民营持股比例在1%以上）；

√ 正规登记注册；

√ 有实际经营地点；

√ 有独立财务报表。

聚焦企业，而非经营主体，是ES提出的调查主体规模以5人起，且在世行企业调查采用的《国际标准产业分类（ISIC 4.0）》中，“家庭作为雇主的活动；家庭自用、未加区分的生产货物及服务的活动”不被调查采集，我们认为此项调查工作不含大量的个体经营者。

聚焦民营，是ES提出的该项目的主旨，ES排除了国有企业、合作社、集体经济组织、社会组织等。

外资企业，ES公开资料提到了外资企业中外资持股的阈值为10%或以上，该信息未见多个维度印证说明，暂难确定。

（二）调查行业

在一个较小经济体内，ES选取制造业和服务业两大行业。在一个大中型经济体和超大型经济体中，ES要依据更细分的行业抽样调研。细分行业的选择以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（UNIDO）的数据或官方数据为依据，同时考虑商业机构的数量、就业贡献和附加值。

梳理ES公开的行业采用信息，可见几个大的行业为调查覆盖行业（见下表1），几个行业可能会选择其中更为细分的领域，如信息通讯、商务服务等。

结合ES提及的未被采用的行业信息，我们也可以推理出确定采用的行业中细分领域的筛选原则：第一，非垄断行业，非国资深度参与，非高度监管；第二，行业具有一定规模的附加值和就业贡献度。

表1  ES调查行业信息梳理—调查行业

表2  ES调查行业信息梳理—不采用行业

（三）调查安排

ES采取全球轮流调查的时间安排，在我国内地，预计2023年10-11月份启动新一轮调查工作，调查周期为一年。世行新营商体系中，企业调查工作每三年一次。

二、调查内容与问卷

（一）调查信息

ES开展企业数据和多领域数据的调查工作。企业调查包括企业特征和企业绩效两方面，以事实性问题为核心，主观问题占比不高于10%。

由ES公开的调查问卷信息可知：

1.企业一般信息主要包括：企业注册性质、股东与实际管理者、股权、女性所有者比例、运营年份、注册年份、初始注册员工数、最高管理者该领域工作经验、女性最高管理者、企业拥有的国际资质等情况；

2. 企业绩效信息主要包括：主营业务及销售额（产品和服务）、办公面积、营业收入、绩效指标监测情况、经营目标及实现难易度、绩效奖金、员工晋升和员工解雇；企业绩效信息还包括大量企业财务审计报告的信息；

3. 多领域信息主要包括：多领域调查包括融资渠道、腐败、基础设施、犯罪、监管政策和竞争等。

（二）调查问卷

ES在官网上公开了其调查问卷，可下载学习使用。问卷中的通用信息如上，指标信息可具体结合世行营商环境新指标手册，一并学习。调查问卷的公开网址情况，举例如下。

如：全球通用问卷，网址和下载为：

https://www.enterprisesurveys.org/content/dam/enterprisesurveys/documents/methodology/ES_BEE%20questionnaire.pdf

如：调查问卷手册，网址和下载为：

https://www.enterprisesurveys.org/content/dam/enterprisesurveys/documents/methodology/ES_QuestionnaireManual_2019.pdf

三、调查方法与框架

（一）抽样框架

ES通常会通过官方机构获取企业抽样框架。官方机构大多指国家统计局，在必要时也涉及企业登记机构、中央银行等其他官方机构。ES直接或间接通过官方机构，获取全域数据和最新且最准确的抽样框架。

如果官方机构联系存在困难，或官方机构提供框架被评为次优抽样框架，替代方案是联系商协会，获取或建立抽样框架。

（二）企业抽样方法

ES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法，三个层次是规模、行业和区位。在原有开展过ES项目的经济体中的城市，还包括第四个层次：固定样本/新样本，固定样本体现了ES强调的面板数据（企业）。

1.规模

通常基于就业人数划分，分为小型（5～19人）、中型（20～99人）和大型（100人以上）三类。对于超大型经济体，可以纳入第四种规模类别，即，按公司规模计算的前1%的商业机构。

2. 行业

大的行业和细分行业的选择可参考上文中的“调查行业”内容。考虑到时间、预算等多重因素，每个行业内抽取的企业数量，大致控制在90%的置信水平。按ES公开资料举例所示，食品制造业的目标是收集120个观察值。在全域数据较小的情况下，允许设定小于120的精确度目标。

3. 区位

ES公开资料未对区位做更详细说明。营商环境同仁了解，世行将我国大陆31个省区市划分为6大区域，将按区域而非按省市抽取样本企业。

我们综合了ES上一轮在我国开展的调查工作涉及城市（见下表3）、B-Ready中关于企业经营地点的选择原则，提供两条主要参考。其一，上一轮参加过的城市，本轮被抽到的概率较大，这是ES极为关注的面板数据；其二，一个大区、省市自治区内的最大商业体，世行强调的人口最多的城市，被抽到的概率更高。

表3 上一轮ES调研涉及到的城市

（三）实地调查方法

ES实地调查会在调研问卷基础上，开展深度访谈，访谈形式包括面对面访谈、电话访谈、在线访谈等，也包括自填问卷。调研采用电子化形式，依托平板电脑或计算机辅助面访技术（CAPI）。

实地调查中，有两个环节值得关注。

一是初筛。调查机构会通过一份简短的筛选问卷，联系潜在受访者，确定受访者参与研究的资格，并预约实际访谈。初筛通常通过电话方式完成。筛选问卷依然公开可见（网址和下载如下）。（https://www.enterprisesurveys.org/content/dam/enterprisesurveys/documents/methodology/ES_Screener_Establishment_2019_1.pdf）。

二是预调研。ES要求首次开始调查时需对调查内容、调查问卷及其翻译进行试点或测试，从中发现翻译问题、过于专业词汇的转化问题、调查脚本的设置问题等。

四、调查结果与公开

ES调查结果会公开在世行企业调查网站上，可根据经济体和调查领域主题筛选数据，可查阅、可下载。公开数据包括了主题领域的结果数据，也包括了城市维度的部分数据和调查的原始数据。

中国的数据网址为：https://www.enterprisesurveys.org/en/data/exploreeconomies/2012/china

如，中国企业认为的最大的商业环境障碍

如，不同指标的具体表现

如，城市数据

B-Ready指标体系的设置，尤其是ES项目的融合，让我们感受到营商环境建设愈发服务经营主体的核心理念，让营商环境为更多经营主体所感知、有获得。我们也衷心期待各地能有更多务实、切实、扎实的营商环境政策和举措，让我们一起加油！